本文首次发表于《环球银幕》2012 年 11 月刊,有改动。
歌舞片给人的印象通常是这样的:讲一小段故事 - 唱一首歌 - 再讲一小段故事 - 另一个人唱一首歌 - 终于出大事了 - 没关系,在一首压轴歌曲里,解决掉所有矛盾 - 剧终。
“我喜欢看歌舞片”,听上去总像是一个很奇怪的表达,它不像“我喜欢喜剧片”“喜欢悬疑”“喜欢追剧”那样来得自然。因为歌舞片不像是真正的电影,结局都太明确,叙事会被歌舞弱化,中间跟突然插播十段音乐广告似的,用三四分钟重复一句话的信息量;歌舞片的出现是用来逃开现实世界的,所以永远指向爱情或事业丰收:世界很美好,天天奋斗很开心,再大的困难也不怕——如果不是对赏心悦目的歌舞本身有什么特别的研究和钟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何苦呢,放轻松还不如看演唱会。
去看歌舞片,要么是观众接受过这种艺术形式的传统熏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么各方面都拍得非常出色,让人产生了“感觉好美好啊,好让人憧憬啊”之类的愉悦感,要么是跟风看看经典,基本上,没有太多复杂的理由。
这上面说的,全是偏见,在歌舞片的世界里出现了《歌厅》之后。
1973 年,《教父》获得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此后成为传奇。但它不是当晚真正的赢家,最佳导演奖(弗朗西斯·科波拉)未被提名、最佳剪辑奖意外落空,计划拥有的荣誉几乎全部被《歌厅》获得。《歌厅》获得了 8 项重要奖项,最佳影片输给《教父》——是场意外,当时人们甚至对此感到分外惊讶。
《歌厅》厉害的地方在于它的创新能力。
它不是那样的歌舞片。它不歌颂美好,每一首歌却都透着对现实的深刻讽喻,让人不寒而栗。故事发生在 20 世纪 30 年代的柏林,两个场景:歌厅里,一切只与享乐和酒色有关;歌厅外,纳粹的势力暗自涌动。两者看上去毫无交集,其实却是各自的写照。犹太人、有钱人、穷光蛋、同性恋、双性恋、德国人、英国人、纳粹……形形色色的角色,复杂的关系和线索,便是这部“战前浮世绘”。
作为影史留名的电影,《歌厅》一直不那么有名,不像《音乐之声》《雨中曲》那么“必看”,但它更像是一个接头暗号:如果你认《歌厅》,那么你就见过真正的好电影是什么样子的。谁也无法否认,《歌厅》与《教父》有着相当的深度。跟《歌厅》的大导演鲍勃·福斯比起来,1937 年的弗朗西斯·科波拉只是个青涩的小后生。讲起爱和人性这样的主题,鲍勃·福斯的《歌厅》更能让人学一手。
电影首先讲的是爱的禁忌。
追逐名利的歌厅女可以和踏实教书的剑桥男在一起吗?美国歌厅女郎莎利·鲍尔斯和英国教师布莱恩·罗伯斯同住柏林的一家公寓,莎利奉行享乐主义,在《歌厅》一曲中表达了“即便因酗酒和嗑药致死也在所不惜”生活信念;布莱恩却肯每天靠教人英语赚 3 马克为生,最让他最快乐的不过是呆在剑桥一间小屋子里专心读书。两人深爱,并打算奉子成婚,女方深知自己无法离开酒色金钱的本性,后来又打掉孩子,决定分手。
异性恋可以和双性恋在一起吗?莎莉跟布莱恩上床之后,又看上了富豪男爵麦克斯,三个人居然走到了一起,产生了一种奇怪又自然的关系:她和布莱恩睡觉的时候,他在一旁坐着;她和麦克斯跳舞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这是两个双性恋和一个异性恋发生的三角恋故事。那是 1973 年的电影。
穷光蛋可以和有钱人在一起吗?布莱恩的学生弗里兹·温德尔爱上了一起来学英语的富贵人家千金娜塔丽娅·兰道尔,弗里兹多次求爱无果,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出身问题,怕是因为自己太穷了吧?后来他才知道对方也爱着他,一直不答应和他结婚只有一点,女方是犹太人,怕连累对方。弗里兹最后为了爱情,公开了自己苦心隐瞒了多年的犹太人身份,两人终成眷属。
比爱的禁忌更复杂的,是关于人性的阴暗处。任性又美好的爱情之外,电影记录着可怕而真实的另一面。纳粹把人类的主题交给了恐惧,对爱情的幻想或成泡影,人们将告别可以忘掉烦恼的享乐生活,必须直面死亡。
纳粹是怎样开始的?如果说《白丝带》讲述了纳粹的童年,《歌厅》讲述的就是纳粹的青春——在影片中,人们把犹太人和银行家勾结的谣言登在报纸上,无知的民众纷纷听信,毫不怀疑。里面有一首歌叫《明天将属于我》(Tomorrow Belongs to Me),前段在描写世间各种美妙的场景,如“菩提树的枝桠上长满了绿叶”,“摇篮里的婴儿闭上了双眼”,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在某个角落,荣誉在等待我们,明天属于我们。”民众们显然被歌声的优美所打动,却意识不到背后隐含的危机,都跟着唱了起来。不问世事的歌厅便是盲目群众的典型代表,在享乐的背景下,纳粹有机可乘。影片开头,镜头对准了观众席上人们欣喜的表情,似乎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影片末尾,在舞台金属布景的反射下,我们却看到了观众席上多了身穿纳粹军装的士兵——邪恶终于入侵,这座城市依然浑然不觉。
歌厅虽然代表了浅薄和浮华,但是影片借歌厅的歌舞表演所表达却是赤裸裸的现实。有几场戏(其中的歌舞片段)很值得反复看,尤其是《如果你能看见她》(If You Could See Her),它用滑稽的方式将人与大猩猩的爱情比喻为犹太人与其它种族之间的爱情,在影片中暗示犹太人已经面临的残酷处境。舞台站着一个小丑般打扮的男人,他开口演唱,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一位姑娘——“如果你像我一样了解她,你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一段演唱过后,身边站着的一位背过身去、罩着披风的“女性”转过身来,原来是一只人扮演的大猩猩,底下的观众哄然大笑;但是演出继续,“小丑男人”对着这位大猩猩表现出倾慕之情,继续重复它的唱段:“如果你能像我那样看她,你就不会觉得奇怪;如果你能像我那样了解她,你也会像我一样爱上她”……这时的歌厅之外,犹太人即将遭难。《歌厅》里每一处歌舞表演都是《歌厅》本身要讲述的故事的后台和注解,它与情节本身隔离,大多由歌厅女郎莎莉·鲍尔斯(丽莎·明奈利饰)和一个完全不参与整个故事情节的歌厅小丑(乔尔·格雷饰)完成,但它让真相更加直白。
《歌厅》的 30 年后,《芝加哥》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二者非常相似,首先都不是欢天喜地联欢晚会那一卦的歌舞片,是现实题材,《芝加哥》也极具讽刺意味,讽刺的是法制、媒体和大众,这是两个囚犯为了获得曝光如何争名逐利的故事;《芝加哥》就是《歌厅》的导演鲍勃·福斯 1975 年在百老汇创作的音乐剧;两部的曲作者都是约翰·肯德尔,风格也些许类似。如果无法理解歌舞片,《歌厅》和《芝加哥》会告诉你这种电影类型是如何讲故事的。
这部电影的主演丽莎·明奈利的母亲是朱迪·加兰,父亲是文森特·明奈利。母亲朱迪·加兰主演过著名的《绿野仙踪》,父亲曾因执导《琪琪》(也叫《金粉世界》)获奖。她的表演一流,并且比她父母都幸运,因为就歌舞电影来说,《歌厅》更是一座里程碑。
Sally 最后选择离开Bri应该是因为发现自己无法理解Bri了吧。在野餐时,Sally发现Bri不愿意和她说自己在想什么,而且对话时心不在焉。Sally认为Bri不再爱她了。所以,她在解释堕胎原因时,所说的担心失去梦想,担心生活的琐碎会磨平激情,这些可能也的确是理由,但让她真正下决心离开的,应该是她最后那句没有说出口的before:before you don't love me.
但我觉得Bri之所以有那样的表现,是因为德国社会当时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纳粹已经越来越声势浩大,因此他变得越来越忧虑,并不是因为不爱Sally。他还爱着Sally,因此才会在Sally堕胎之后那么生气。
那,他们两分开只是因为误会吗?如果两个人沟通清楚,结局会不一样吗?
天真的人说:只要他俩明白彼此依然相爱,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啊。
悲观的人说:即便这样,Sally其实毫不关心让Bri忧虑不已的纳粹问题,他们是不一样的人。随着时局动荡,只想过好自己生活,很想成为一名演员的Sally,与极度厌恶法西斯和纳粹,坚持原则的Bri,身处逐渐疯狂的德国纳粹狂潮之中,注定无法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乐观的人说:但只要他俩爱着彼此,那么这样的不同也不会让彼此分离,而是能够不断磨合坚持下去。这样的乱世之中他们也能够互相理解。而这种理解,这份感情,将成为支撑他们在乱世中生活下去的凭依,将成为乱世之中most beautiful,most marvelous, most extraordinary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讨论纳粹,还是讨论爱情。
From 公众号 Music Fans
但凡与风月场所扯上那么点关系的文艺作品,大多都离不开对当时社会某种意味深长的驳斥和批判。
《卡巴莱》便是这么一部将背景完全铺陈在灯红酒绿中的音乐剧。此剧英文名为Caberat,不止具有“歌厅”之意,还是一种融合音乐、舞蹈和表演的娱乐形式。卡巴莱这种演出是连续性的,通常在餐厅、酒馆、夜总会等地上演,风格艳丽炫目,欢乐盛大。如剧名暗示的一样,本剧中的许多曲目都是这种典型的卡巴莱风格,然而剧中讲述的故事,却映射着藏在这极致的歌舞升平之下,锋利而冷酷的现实社会。
《卡巴莱》改编自约翰•范•德鲁顿1951年的话剧《我是一个相机》,由弗里德·埃布(Fred Ebb)作词,约翰·坎德(John Kander)作曲,于1966年11月在纽约百老汇首演。
法西斯掌权前夜的柏林繁华开放又暗流涌动的社会现状通过故事的推进层层展现在观众眼前:纳粹在德国正初步兴起,而柏林依旧沉浸在一片纸醉金迷之中。歌舞女郎莎莉•鲍尔斯与美国小说作家克利夫·布莱特肖的恋情是故事主线,而克里夫的房东施耐德小姐和她的追求者舒尔茨先生(一位卖水果的犹太老头)之间注定要失败的爱情则是另一条故事线索。
1998 Kennedy Center Honors表演:Wilkommen
Alan Cumming & Joel Grey as Emcee
(Joel Grey是1966年OBC和1972年电影版中Emcee扮演者)
而在身处其中,见证着所有悲欢离合的则是夜总会的主持“Emcee”。作为剧中男一,Emcee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孤立于整个故事之外,他不是故事叙述的主体,却是用于体现全剧意旨中心的重要形象。他的曲目虽然看似都是Kit Kat Klub里的卡巴莱表演,并未嵌在故事之中,但却与故事本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开场曲“Willkommen”里,他竭力劝各方来客留下,用尽各种方式推销:
“So- life is disappointing?
Forget it!
There're no troubles here!”
他将口中的Cabaret描绘成一个极乐至美的地方,烦恼灰飞烟灭,只有漂亮姑娘小伙香艳的肉体与肆意言欢的生活。可当困境作为常态,人们只能走进歌厅忘记烦恼时,社会危机已悄然出现。
2014年百老汇复排版中 Alan Cumming as Emcee
尺度极为大胆的“Two Ladies”中,Emcee反反复复强调“两个女人”,但实际上二人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女性——当时的柏林思想前卫,盛行的同性恋风气在官方的“第147条”的压制下只能被迫掩于地下,表演中处处透露着的放荡情欲才暗示着最真实的现状;之后“Money”的荒诞演绎,揭露的是风行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拜金主义。
1998年百老汇复排版中Alan Cumming as Emcee
但如果说前面的曲目反映的问题都只是在20世纪30年代资本主义社会语境下的共同弊病, 那么“If You Could See Her”则直接指向了纳粹种族主义的荒谬思想。Emcee牵着的大猩猩被暗喻成了劣等的犹太人,歌词里反复强调的“假如你能用我的双眼看她,你们将会改变对她的看法”正切合了前面房东与水果店老板由于种族原因终究走不到一起的悲剧结局;
作为将全剧推向情绪顶峰的“I Don't CareMuch”不只体现了Sally的绝望心境,并且也是绝大部分底层百姓在面临纳粹即将到来的大范围侵袭时最深刻写照:衣衫单薄、屋顶塌陷,岌岌可危的生活让他们无暇顾及太多曾经拥有的美好。此处骤变的曲风与Emcee换上的闪亮耳坠和礼服,更像是一种对旧日荣华的追悼。直至“Finale”中令人震惊的结局,Emcee这个角色给我们呈现的,超脱了故事本身的维度,但在众多歌曲的演绎中,Emcee这个本应独立于故事的个体,个人特性也在不断展现,最后甚至变成了本剧中,最具有象征性的存在。
//v.qq.com/x/page/m0606fq7hhn.html
“I Don't Care Much” by Alan Cumming(1993伦敦复排版)
Jane Horrocks as Sally,Adam Godley as Cliff
这样的剧作设计,可以说是相当惊艳,而Alan Cumming无疑是能将这个角色诠释得最生动的演员之一:他是1993年伦敦复排版和1998年百老汇复排版中的Emcee, 15年后,又参与了2014年百老汇复排版的演出。外媒有评论他的Emcee“既风骚又咄咄逼人,让人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把这两种特质完美糅合的”。而15年后,他所呈现的Emcee是一个似乎更加轻佻又更加绝望的角色,以至于最后一幕皮衣褪下只剩囚服时,Cumming脸上的笑容都写着歇斯底里的癫狂。
相较之下,女一号Sally Bowles,作为故事的主要参与者,体现的更多的则是私人化的情感表达。风云际会,大时代下的小人物虽被裹挟在历史潮流中但仍心怀梦想,歌舞女郎与旅德小说家相爱但最后又以其重返歌厅作为结束。
2014年百老汇复排版中由Emma Stone饰演Sally
Sally Bowles的悲剧来源于她不断的逃避,而歌厅始终被她当作一个庇护所,当面临她长期难以承受的压力,无论是来自家庭的亦或是社会的,她自然而然地转向自己习惯的环境,继续活在自己的幻梦中。她并不是天真愚蠢的金发娇娃,所有的伤痛和苦难无力倾吐,只能被化作一句故作轻松的“Life is a cabarat”——对于当时的底层民众来说,也许这是唯一慰藉自己的方法。而Cliff和Sally之间难以逾越的阶层与观念差异决定了他们之间命运走向的全然不同。就像Sally说的:
"Isn't it funny -It always ends this way?
Even when I do finally love someone quite terriblyfor the first time,
butit'sstillnot quiteenough."
2014年百老汇复排版剧照Emma Stone(as Sally)& Bill Heck (as Cliff)
其实细想,Cliff和Sally的爱情,更像是一场短暂的幻梦,美好但注定要分崩离析,Cliff先从梦中惊醒,但Sally依旧沉睡其中佯装不醒,所有与歌厅缔结关系的一切,都是黑暗到来前最后一丝顽强的抵抗。
这段故事如果反应的是末日狂欢,那么另一条故事线中,房东和水果店老板的际遇才是真真实实的纳粹阴云下爱情的悲惨写照:两人兴趣相投,心意相通,连一个菠萝都能燃起爱的火花,婚约都订下最后也只能被硬生生毁掉。在这个故事里,双方人物性格极其相似,隐忍、谨慎,小心翼翼,就连对唱也带着一种克制的情绪,与Cliff和Sally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平凡却更加真实,更加压抑。
2014年百老汇复排版剧照Linda Emond & Danny Burstein
如此一来,《卡巴莱》实际上是个深刻的悲剧,“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恐怕是个贴切的形容词,每次看都令人心尖一颤。但好在其中还有绝妙的讽刺和香艳的歌舞段落,揪心的情绪能稍微地被缓解。同样是黑色吊带袜蕾丝短裙,Sally Bowles呈现出的放荡的纯真和芝加哥里的Roxie竟莫名地有些相似。而Sally显然拥有除了美艳外更多的特质:1973年电影版中LisaMinnelli赋予她黑猫一样的诡黠又缱绻,而石头姐用标志性的大白牙咧嘴笑突出了她小兽一样的懵懂和放肆。
1973年电影版莎莉·鲍尔斯的扮演者Liza Minnelli
Sally是令人心碎的,歌厅自身却是纵情享乐的桃色场所。2014年复排版里乐队自成一景,大大的粉红霓虹灯框成方形挂在舞台上方,营造出迷幻的氛围。Emcee小哥烟熏红唇一样不落,双马尾的小姑娘眼神诱惑,场上场下都很暧昧。而这种暧昧感,即使是在剧情急转直下的时候,还没有消失,只是渐渐变得压抑又悲凉,最后Emcee斩钉截铁地说:“We have no troubles here!”随后带着红袖章的纳粹们走上舞台,黑压压的Cabaratdancers站在后面。歌厅的宏大梦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人们在末日来到之前纸醉金迷的狂欢心态,再回头想想似乎也不无道理:人生就是一场秀。时代早晚都要终结,没有能力反抗的我们,为什么不先享受一番呢?但这一切终究有些不对劲。可换个角度来看,这个故事本身试图抛出的可能并不是特定的价值观,而是某个值得深思的哲学命题吧。
百老汇与好莱坞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紧密,在上个世纪70至80年代,众多成功的音乐剧被好莱坞搬上银屏,最后的成果则是良莠不齐。其中,于1972年上映的电影《歌厅》(Cabaret)是成功改编作品的代表之一。这部影片可以说是次年奥斯卡最大赢家,虽然最佳影片奖最终被《教父》摘得,但《教父》最终只获得了三个奖项。而《歌厅》最终赢得1973年奥斯卡奖项十项大奖提名中的八项,包括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和最佳配角。追平了原音乐剧的获奖记录——1967年托尼奖十一项提名、八项获奖(包括一项最佳音乐剧)。本文将以电影版作为素材,对这部经典的音乐剧目展开分析。
基本信息
音乐剧《歌厅》的剧本前身是1951年制作的百老汇戏剧《我是一部相机》(I Am a Camera),这两部剧作品的故事情节均基于一本英国小说家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的半自传式小说——在1939年出版的《再见柏林》(Goodbye to Berlin)。小说背景为纳粹势力抬头时期的魏玛共和国,由六段有内在联系的短篇小说构成。戏剧与音乐剧中大部分的主要人物就出自于这部小说,例如具有独特个性的歌厅歌手Sally Bowles(女主角)和富裕的犹太小姐Natalia Landauer。
《歌厅》的音乐部分则是约翰·坎德尔(John Kander)与佛瑞德·埃伯(Fred Ebb)第二次合作的成果,由前者作曲,由后者作词。在进行创作的那时,他们的第一部作品并没有收获成功。而到了第二年,当《歌厅》成为托尼奖的最大赢家时,他们也凭借这些配乐拿下当年的最佳原创配乐奖,从此开启了他们的成名之路。
故事梗概
Sally是一名在柏林某家小歌厅里面打拼的美国女艺人,她有着动人的外观,脸上经常挂着浓厚得些许怪异的妆,生活随性,善于社交,有着成为电影明星的愿望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在Sally居住的小旅馆里,她遇见了前来德国学习的英国男教师Brian Roberts,并且在一开始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于是Sally主动的与Brain交往,带他去看她在歌厅的演出,带他趁着电车经过时尖叫。她知道Brain通过教授英语与做英语翻译为生,于是便凭借自己的关系介绍学生与出版商给他,并且提供自己的房间给他作为教室用。在两人关系逐渐亲密的过程中,Sally向Brain伸出了橄榄枝,却意外发现了Brian的同性恋倾向,于是二人约定成为亲密的朋友。
Fritz是Sally介绍给Brain学习英语的一名学生,在一次课程结束时他得知在他之后Brain的学生是Natalia Landauer,一个有着犹太背景的富裕小姐,这让他决定留下来。同时Sally匆忙出现也留了下来,四个人在这次课程中建立了基础的友谊。随着时间的推移,Fritz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位对他不温不火的高贵小姐而无计可施,而Sally则如愿与Brain建立了情侣关系。
接下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Sally认识了贵族子弟Max,Max为人幽默风趣、富裕且慷慨,几乎是理想情人的代表。Brain在认识Max后最先表现出的是对于他与Sally之间亲密行为的抵触与敌意,而在Max邀请他们一起去他的府邸上游玩之后,三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三角关系。在返回之后Sally与Brain在争吵中互相承认了与Max发生过性行为,更加戏剧性的是Sally发现自己怀孕了却无法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Brain最终接受了Sally与她腹中的孩子,他提议Sally与他一起返回英国,成立一个温馨而稳定的家庭。两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未来感到高兴。
与此同时,在德国,纳粹的思想开始愈发深入人心,犹太人开始受到歧视和猜忌。在这种情况下,Fritz始终没有放弃对Landauer的感情,Landauer却以自己是犹太人为由拒绝了他。这让Fritz十分痛苦,他向Brain坦白了原因:他其实是一名犹太人。Fritz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回归了自己犹太人的身份并且与Landauer成婚。而Sally在犹豫与挣扎后,瞒着Brain选择了堕胎。最终Brain回去了英国,而Sally则再一次站上了歌厅的舞台。舞台上响起了同样的音乐,主持人用同样的方式开场,仿佛一切如旧。
电影:音乐和舞台
作为从音乐剧改编而来的电影,本片继承了音乐剧的灵魂:音乐与舞台的艺术。并且不同于以往直接的翻拍方式,采取了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将电影语言与舞台语言进行结合。
或许我们可以说,《歌厅》的剧本就是为了这种舞台与影视融合的作品而书写的,因为歌厅本来就是一个舞台艺术的空间,同时还是剧情的设定背景。在全片中,歌厅的场景是与现实生活中的场景交叉剪辑的,所有音乐剧灵魂的成分均发在歌厅的场景,以歌厅日常演出的形式呈现,剧情则都在现实的场景中进展,完全使用电影语言。这种观看体验与观看其他音乐剧电影的体验截然不同,你不会感觉到你在看一部作为电影的音乐剧,而是一部作为音乐剧的电影!舞台与现实之间半平行半交叉的关系也是极有内涵的:当剧情发生在歌厅时台上的演出是剧情的一部分,当剧情与歌厅无关时台上的演出仍然在附和着剧情的发展。这种处理方式,我认为是电影版《歌厅》的成功之处。接下来我将选取几段舞台演出片段对音乐与舞台的部分进行具体的分析。
开场演出:“Willkommen”
《歌厅》的开场音乐,也是歌厅演出的开场,首先出场的是有着小丑一样妆扮与夸张表情动作的歌厅主持人,他的嗓音很扁,一点不立体,伴随着一个轻佻且幽默的旋律用德法英三语缓缓唱到:“欢迎你!陌生人!很高兴见到你!留下来吧!欢迎来到歌厅,来到歌厅,来到歌厅!”点明了这种场合是一种开放的、没有禁忌的甚至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而音乐则加深了这种轻浮感。接下来他继续说道:“把你的烦恼留在外面,即使生活是令人沮丧的,忘记它,在这里,生活是美丽的,女孩儿们是美丽的,甚至乐队都是美丽的。”继续在强调这个地方具有的虚幻气质,这里没有深度,没有内涵,只有寻欢作乐,只有最直接的享受。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了,生活中紧跟着进一段乐队的爵士乐独奏来烘托这种气氛,这里没有烦恼,只有美妙的音乐。同时镜头切换到另外一条主线,Brain来到德国,几个蒙太奇的镜头中,人们都是微笑的,Brain也是微笑的,仿佛现实生活也和歌厅里一样,是充满欢乐的。接下来女孩儿们出场,衣着性感的服装,配合着浓浓的眼影与红唇,透出一种神秘与诱惑。女孩儿们在充满挑逗性的音乐中扭动着躯体做出性感的动作,仍然在呼应着主持人的话:这里没有烦恼,只有享受。最终全场亮灯,主持人与女孩儿们一起,他们的动作是最大幅度的,嘴张到最大的限度,共同把气氛推向高潮。于是电影与演出就在这样一种从头至尾诡异与讽刺的效果中开场,它奠定了整个电影的基调,同时也暗示了最后的结局。
Sally初遇Max:“Money, Money”
在我看来,Max这一角色的出现在电影中标志着电影下半部的开始,故事完成了基础的剧情铺垫与人物塑造,开始制造冲突。在Sally认识Max后,在从洗衣店出来时有一个精妙的蒙太奇剪辑:先是给了Sally一个面部惊讶神情的特写,接着镜头反打,出现了Max的豪华轿车。在这之前观众就已经不断的从剧情中得到暗示Sally一直希望找到机会进入上流社会成为女明星,在这里,这段蒙太奇可以调动起观众对于Sally此时感受的猜想。于是,镜头开始切换到了歌厅中的一段精彩的双人演出:“Money, Money”。
在舞台上,Sally看起来就像上流社会的小姐,而主持人则是典型的一身资本家的装扮。两人不断地重复:“金钱让世界转动,马克日元美元英镑叮叮当当响”,伴随着把钱从私密的部位掏出,仔细把玩之后再一一放回,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财富。接下来两个人开始谈论如果你有钱你的生活会是如何的,两个人在台上肢体收缩,缓缓的移动,给人以一种享受与沉浸在金钱所带来的极大愉悦中的印象。镜头特写两人的表情,充满了极度的渴望,甚至是癫狂。接着两人继续谈论,当你没钱的时候,宗教可以给你短暂的慰藉,可当你无法生存时你便会忘记牧师的那些鬼话。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告诉观众,金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你就可以有美好的生活。
这段表演,不仅仅是Sally的内心中对财富与名望渴望的真实写照,同时也渗透了对于电影时代背景的交代——二战前夕全球的经济萧条,进而推送整个电影情节的发展。比如列举的四个币种中,马克与日元排在首位,明显地暗示了德国与日本为了解决内部经济问题实行的对外扩张政策。而主持人守财奴的形象、夸张的表情与表演更是在嘲笑资本家的腐朽与势利。
旅途归来:“Tomorrow Belongs to Me”
在三人旅途归来途中,偶然遭遇了由一名年轻的纳粹士兵带头开始的即兴表演。我认为这一段可以说是全片中给人以最大震撼且最发人深省的一段。
镜头先进行一些环境交代开始,铺垫接下来剧情的开展。在一片户外的小酒馆里,乐队在演奏欢快的进行曲,侍者忙着招待客人与把啤酒杯接满,人们边吃东西边互相交谈,一个孩子在父亲的陪同下学习象棋,一派祥和恬淡舒适的氛围。一曲结束后,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男子的歌声,镜头切换到他的面部特写,我们可以看出他很年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但透过他那并不浑厚、甚至带着些许稚气的嗓音,我们可以辨别出旋律中那种雄壮与昂扬的成分。显然人们都注意到了他,闲谈与进食都停止了,环境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望向他。他是谁?镜头下移给了我们答案——一名年轻的纳粹士兵。截止到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周围人群的反应是十分积极的,从他们的表情中我们甚至可以看出鼓励与欣赏。于是慢慢的,乐队开始为他伴奏,伴唱也附和起来。
“祖国!祖国!向我们显示征兆!”,突然的,随着音调的升高,围观的群众也逐渐加入到这场演出中来,先是一个人两个人,进而发展到全场的起立与合唱。这时人们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刚才的赞许与欣赏了,而是自豪与坚定,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从刚才的围观者变成了参与者。就这样,我们见证了整场演出从个人爱国情感抒发转变成集体狂热国家认同表达的全过程!而到了这里还没有到高潮,拍摄纳粹年轻士兵镜头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视角已经从平视转变成了仰视,从半侧视变成了完全的正视。在这种视角下,他以一个英雄一样的形象,戴帽,致礼。看到这里,一股由衷的恐惧瞬间击中了我,这就是纳粹的力量。这一段以Brain的一句:“你还认为你能控制他们吗?”以及三人的驾车离开结束,更是直接点出了这种狂热之下迫在眉睫的危机。比较有意思的是,在镜头中歌厅主持一晃而过,他抬起头面带着诡异的微笑。这个镜头显然是具有意义的,其意义我们将在后文展开讨论。
“Tomorrow Belongs to Me”是全片唯一一段发生在歌厅之外的演出,我认为这应该是剧作者的刻意安排,潜台词仿佛在说,这与歌厅中的荒诞演出如出一辙。
结尾演出:“Cabaret”
在送别Brain后,Sally再一次站上歌厅的舞台,带来这段名称即为歌厅的演出。我认为有两点可以进行分析解读,分别为歌词与灯光的变换。
在Sally唱到Elsie时,她描绘了她在切尔西的生活:住在脏乱差的合租房里,用自己的身体来养活自己。邻居在她死后来嘲笑她无节制的生活。而在Sally看来,她却活得快乐、真实。而在唱到Elsie的同时,舞台灯光由暖转冷。我认为这里其实是一种暗示,Elsie到底是否存在并不重要,Sally其实是在与人倾诉她对自己未来凄惨结局的想象与预告。而Sally最终仍然没有被这种结局所恐吓到,她仍然清楚自己想要哪种生活,就像她选择了打掉腹中的孩子一样。于是灯光转回暖调,音乐重新回到开头的旋律。Sally几乎是在用生命喊出最后的歌词,同时也是她的宣言:“生活就像歌厅,也只是个歌厅,而我喜欢的,就是歌厅。”
从开场演出的“生活是充满烦恼的,而歌厅是美丽的”到最后的“生活就像歌厅”,全片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对二者关系的呈现,留给观众的则是深深的思考。
其他演出片段
除却上面提到的这些片段外,本片中的其他演出片段同样都具有各自在电影中的作用,都值得进行细致的分析解读,例如“Two Ladies”片段对三位主人公在度假期间的关系进行了暗示与呼应;“Tiller Girls”片段蕴含了对法西斯主义的讽刺与批判;“If You Could See Her”片段以极端黑色幽默的方式反映了Fritz的思想变化,嘲笑民众的盲目与愚昧。
人物分析
全片成功塑造了很多经典的荧幕形象,本片也因此获得了1973年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与最佳配角奖,分别颁给了Sally的扮演者Liza Minnelli与歌厅主持的扮演者Joel Grey。接下来我会对这两个角色的塑造进行详细分析。
Sally:觉醒女性与其宿命
首先是Sally,作为女主角,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上文已经详细分析过以她为主要人物的两个演出场景。除此之外片中的很多细节的描写令这一人物十分立体与丰满。比如在一开始她与Brain在旅馆相遇的场景,以及与之呼应的接下来她的第一场演出“Mein Herr”,都生动的体现出她独特的个性,她活泼外向,善于主动的沟通。对于生活与爱情,她并不像当时的妇女那样——相比于男性是被动的,并且需要依附于男性。相反,她是相当独立的女性,例如她化自己喜欢的妆,从美国来德国追求自己的梦想,遇到Brain后她并不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地追求他,在演出中表达自己不愿被没有感情的关系所牵连。这些都首先把她刻画成了一个具有先进思想与观念的进步女性。我认为Sally的这一设定与当时在美国轰轰烈烈展开的第二次女权运动不无关联。
虽然女权是Sally展现给观众的第一印象,但在后来的情节中这一印象随着更多细节的介入愈发的立体。比较重要的是有关Sally的家庭,她一开始跟Brain说自己有一位十分爱她黏着她的父亲,然后插入了一段她要去见父亲的剧情,当Brain回到旅店时,她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穿戴整齐,妆容得体,脸上却尽是失望与沮丧。在Brian的关心询问下,Sally向他倾诉她的父亲每一次写信给她都是正正好好十个词,即使是在他爽约的情况下。接下来她第一次展现出了掩盖在她的直爽与独立下的那份柔弱与脆弱。她是那么的渴望父爱与认可,甚至发展成了自卑以及与父亲关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细节可以继续用弗洛伊德的厄勒克特拉情结(恋父)理论进行较好的解释,在此不表。无可否认,在这一情节之后,我们对这一角色有了更加多面且深入的认识。
除此之外,影片中间大量有关Sally的细节同样值得解读,由于篇幅限制我只再单独分析一下最后的演出“Cabaret”在塑造Sally角色上的作用。正如上文对该段演出的分析中所提到的,这段演出应该被视为Sally在Brain离开后的情感自白,对于刻画这一角色有重要作用。我们可以看到,Sally清楚地洞见了自己的命运,她本可以选择与Brain一起回到英国,过平凡安定的日子,可是她宁可留在局势愈加紧张的德国。对于生活与歌厅,她的感情是复杂的,舞台上的演出或许是虚幻的,是逢场作戏,但生活又真的像看上去的那么真实吗?在经历过与Brain与Max之间复杂的感情经过后,她认识到了生活那虚幻的真实未展现给她的那一面,而舞台上真实的虚幻则更适合她,那是她的宿命。
M.C.:上帝与恶魔共同的代言人
歌厅主持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他既是演出的主持,同时也是电影的主持——由他开场,由他闭幕。他在整个情节发展中并没有关键性的作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却在一开始就用怪异的装扮与浮夸的演出给我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并且不断地在每一场演出中,连跟他无关的情节里都要给上他一两个镜头。那么这一人物在电影中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在我看来,如果说Sally的设定是整部剧的核心的话,歌厅主持的设定简直就是这部电影的灵魂。他是一切真实与荒诞的主持人,是上帝与恶魔共同的代言人。上文我们用大量的篇幅分析了片中的演出片段,在除去Sally个人演出之外的所有的演出中,歌厅主持都是那个一直在夸张到极致的领头者。他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他怪异的妆容和诡谲的笑容,精彩的演出引来观众的阵阵笑声。然而他真的是一个搞笑者吗?我认为并不是。他从未参与现实的场景,但歌厅外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只出现在舞台这个虚幻的真实中,把演出呈现给观众,在这里,没有任何深刻,没有价值的评判的,没有义正言辞的呵斥与批评,只有肤浅,只有坐着看戏,只有嬉笑和表演。就像最后Sally所洞悉到的那样,舞台因荒诞与闹剧而真实,生活却因真实而愈发荒诞与超现实。而这个意思可不止是只说给歌厅观众听的,也是说给电影观众听的,我们坐下座位上看着电影里的戏,有回想起自己的生活吗?
所以开场时他说:“生活是苦恼的,这里是美丽的。”——戏里戏外清清楚楚。
到了散场时他说:“忘记了你生活中的烦恼了吗?我早就告诉你了,在这里生活是美丽的。”——已分不清戏里戏外。
总结
本文粗略地对《歌厅》中的一些手法、片段与人物进行了简单分析。我们可以看到,电影中舞台与现实交叉剪辑的手法对于整个剧情的发展与叙事的推动是十分成功的,镜头语言的运用恰到好处,人物塑造深入人心。本片仍然有大量的细节有待进一步的挖掘与解读,例如上文提到的Sally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可以用精神分析的相关方法进一步探讨。考虑到当时的时代背景,《歌厅》还是一部少有的涉及同性话题的电影,我们可以继续利用酷儿理论的一些方法对其进行批评分析。
由此看来,《歌厅》十足是一部品质极高同时有丰富内涵的电影,即使在制作完成30年后来观看也仍然如此。现在再回头来看,当时《歌厅》摘得各项大奖是实至名归的。
它给了我一个20世纪30年代法西斯掌权前夜的柏林社会细微而深刻的变化的直观认识。
男女主都很可爱,开始以为只是男主被绿了,还很心疼,结果女主居然又被同一个人给绿了,人生真的很无常,在女主怀孕后男主不计前嫌说愿意娶她时真心挺感动,可惜两人三观差距太大,结局还是没能在一起。主线剧情还好,支线有点弱,觉得犹太人那一对可有可无
第一部鲍勃·福斯。摄影剪辑登峰造极,迷幻背后自有明晰。你以为生活与政治很割裂,就像你也以为歌舞与现实很割裂,然而一切都不曾割裂,它们或互为表里,或相互侵犯,或共进共退。第89届奥斯卡前夕观第45届奥斯卡上《教父》的最大对手有多牛逼。盛世不再。
饱满浓郁,个人看过的最好看的歌舞片。比神马《雨中曲》、《花都艳舞》、《芝加哥》、《红磨坊》和《歌剧魅影》之流强出三条街
真是不长记性,又去看浓妆艳俗的歌舞。。。不过没想到自己还挺喜欢Liza Minnelli的,还是拿男配那位的妆化得太恶心了
每个英俊小gay的背后都有一个美女毫无指望的爱着他
几乎是1973年奥斯卡的最大赢家,却并不广为人知。末世情调,社会实况和意识形态结合得几乎天衣无缝,歌舞与类型的完美融合。歌舞表演即便放到今天来也依然前卫大胆,虽对于纳粹和现实的描绘只有寥寥几笔,但是足够生动传神,尤其是纳粹青年演唱《tomorrow belongs to me》那段堪称一绝。★★★★☆
幻世浮生,歌厅是一个缩影,不仅是醉生梦死的幻乐场也是爱情的滋生地更是历史更迭的见证者,鲍勃福斯的剪辑和给传统无脑歌舞片的拔高实在厉害。超喜欢歌厅那个浓妆艳抹的男主持人,虽然没对纳粹着重笔墨,但是历史的压迫感已经油然而生,多角色对爱的选择和动荡感自然而生。歌厅很好的密闭了一个幻象
这片是瘾,戒不掉。Nazi的暗线实在是高招!它铺下的那种末世情调给这个故事加上了不少的深度,但最要命的是,通过完美的剪辑,主线的爱情故事、音乐剧片段以及副线居然能够如此熨帖的并存、互推、互相挖掘,这简直是个奇迹!
这是我很久很久以来看过最好的歌舞片,它不仅仅是一部很先锋的表现2、30年代开放的柏林和那里同志生活的电影,更是通过巧妙的音乐、歌舞描绘了当时的历史图景(故事和歌舞是分开的,并不是那种“说着就唱起来”的歌舞片),我第一次在影院里真切地一直想,快继续唱,不要停,继续唱呀!太喜欢了!
两个侍候一个,钱让世界转动,人生就像歌厅,欢迎下次光临
最佳导演科波拉输得不冤。
真是人生如酒店啊!舞台效果非常棒,无论是舞蹈、歌曲还是化妆都极有特点,妩媚且靡靡,并对时代做出暗示。舞台上和舞台下分成两部分,却又有意无意的互相影响着,观众席角度的偷窥镜头极有代入感。丽莎·明奈利永远不肯卸掉的浓妆。形象总让我想起《大力水手》的奥列佛
【A】鲍勃福斯屌爆了!丽莎明耐丽屌爆了!神作!看的过程中一直在忿忿不平,我操,这么牛逼的片,居然在奥斯卡最佳影片角逐中输掉了?!居然输掉了?!看完后赶紧查了查当年是何方神圣干掉的这牛逼片子,哦,是教父.........
山雨欲来之前的靡靡乱世,时代乱云翻滚下一群小人物被裹挟而去的命运,以为这次可以不一样,以为终于可以停止爱的漂泊,Maybe this time唱得沉醉又揪心,她如灵猫般的盈盈泪眼,盛满了自以为降临的幸福天真,爱一个人有罪吗,转身挥手依旧是舞台上明亮的星;歌舞完美融合叙事,剪辑太棒。
她按时计酬出租自己,她死的那天,邻居们都看窃笑,看吧,那是过量的药物和酒精的后果。但当我看到她像个女王般躺在那里。她是我见过最快乐的尸体。
歌厅野玫瑰,迷乱三人行,颓浊魏玛风情画,享乐主义的柏林
Life is a cabaret,在最坏的时代来临前,活出最肆意最精彩的人生!电影让人爱不释手,丽莎·明奈利更是令人迷醉!
浓妆艳抹、光怪陆离的乱世烟云。虽然是歌舞片,但歌舞主要起串场作用,本质上还是传统叙事,倒是摄影超前时代了。朋友比爱人难找,时代比歌厅疯狂,既然注定纳粹要崛起,倒不如在靡靡之音中将魏玛共和国埋葬...
非歌舞部分的戏剧冲突太平,唱歌和剧情仅靠歌词联系显得彼此分割,男主没有参与任何歌舞环节,化妆浓艳、表情夸张,歌都不好听,舞也局限于一个舞台,没有华丽的剪辑和摄影,全靠音效体验歌舞氛围了,部分歌舞还略显浮夸和聒噪…噢,作为歌舞片,太多低于预期,只能3星啦。敬“伟大的颓废”。